好不容易把王弘直安顿好,耆老们站在他的房里,相顾无言。

具体是怎么回事,即便王弘直不详细说,他们也能猜到。

都是当世大儒,自然知道战国年间,各国相互送质子的典故。

他们并没有办法阻拦。

换句话说,小綝儿这一去,换回来的,是全族人的性命!

...

王弘直醒来,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。

昏睡的两天,看起来精神头还算不错。

“大老爷,这两天夫人多次寻死,如此下去,总不是办法...”

老管家站在王弘直身前,惨兮兮的说道。

王弘直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之色。

“我也无可奈何...”

他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祷,柳白能对自己的儿子好一点。

“你去告诉夫人,等田产的事情结束后,就立刻动身去长安看小綝儿!”

他实在是没有脸面见自己的夫人,只好找管家代劳。

等管家推门出去,王弘直深吸了一口气。

他是一个,很会自己调节情绪的。

眼睛一闭一睁的工夫,仿佛已经把儿子抛在脑后。

桌子上,就在他手头边,不知多少张田契,早已经按照州府,分成了一摞一摞的。

作为江南的顶级豪族之一,王氏的田产,可不仅限于江南地区。

北起辽东,南渡泉州,西过玉门,东至鄞州,几乎每个道,都有王氏的农田。

尤其是现在的王氏驻地,江南道越州,以及他们的山东老家,农田更是多达百万亩之巨!

想要把这么多的农田梳理明白,可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。

不过,王弘直要做的工作却很简单。

将江南道的农田全都分出来。

这项工作,是他醒来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。

“湖州四万亩、杭州两万亩、明州...台州...”

江南道共有十二州之地。

这十二州都是上州,面积之大,超过了淮南道和山南道的总和。

农田,大多都是水田,林林总总加起来,比关中的旱田还要宽广上两三成。

王氏在其中,虽比不上谢氏,但农田的数量加起来,也堪称恐怖了。

不过在王弘直的眼中,这些只是数字罢了。

拿着烫手,藏着噎人。

最好的办法,当然就是送出去!

他在等一个机会!

“算算时间,也差不多了...”

把田契分好,王弘直坐在桌子后发愣。

叩叩叩——

就在此时,外边响起了敲门声。

仆役走进来,恭恭敬敬的施礼,道:“老爷,门外有人求见!”

“来者何人?”

“回老爷的话,此人名叫杜悫,说是从长安来的故人。”

王弘直猛地站起来,大喜若狂!

“快快请进来...不!我亲自去迎接!”

...

杜悫的到来,得到了王氏最高规格的殷切接待。

换成从前,哪怕换成几天之前,王氏都不会如此客气。

现在,杜悫俨然成了王氏的救命稻草。

那就是,比皇帝还金贵的人!

从来不喝酒的王弘直,陪着杜悫,喝了个酩酊大醉!

“杜兄,请!”

他不喝酒,不代表酒量不好。

恰恰相反,杜悫总去外边应酬,没事自己也喜欢喝点。

偏偏酒量不咋地,几杯就倒。

喝多了之后,便开始像往常一样,吹嘘自己的祖宗。

“原来,杜兄是镇南大将军的后人,失敬,失敬!”

王弘直这番话,倒没有作伪。

无论是杜预文人来说,还是对于武将来讲,杜悫的十三世祖杜预,都可谓如雷贯耳!

文武双全,已经不能形容杜预的强大的。

自古以来,能够配享文庙的人,也就几十个。

武庙也一样。

而同时配享文庙和武庙的,就杜预一个人,别无他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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